鬼脸新娘2-《异行诡闻录1:南疆谜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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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命咬了一下舌尖,甚至顿时清醒不少,月饼这时已经摆出了迎战的准备。
孟素素走到孟先铎身边,脸上的虫子不停地往外爬,抖落了一地。
孟先铎悠然道:“阴体之人必须经过半个时辰灭心烛的烟雾熏入才能进行换体!否则老夫何苦要费尽口舌把你们请到这里。”
“你的算盘打得不错。”
月饼活动着筋骨,“可是凭你们俩恐怕不能达成所愿吧。”
孟先铎满怀深意的看着月饼:“一千年前,首领流落十万大山时,曾经把他的孩子托付给最秘密的亲信抚养,并留下了弯月挂坠。
我们这个部族本不姓孟,而是姓月!”
月饼正欲前冲的身形顿时停住了,不可置信的望着孟先铎。
“我们月氏一族,承载着千百年来灵族给我们下的欺骗和诅咒!如今,我们终于找到了首领的后裔!这真是天意!我们流着同样的血!在世间,只有这个村的人,才是你的亲人!你的族人!”
孟先铎眼中满是狂暴的神色。
一切全都联系起来了!我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月饼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面色忽青忽白:“我怎么能确定你所说的是真的?”
孟素素从衣领中掏出一个挂坠,捧在手心中向月饼走来。
每走一步,她脸上的绿虫就会被抖落几只,随即又被她踩到足下,“噗嗤”化成一团绿色的肉浆。
孟素素距离月饼越来越近,手中的挂坠奇异地发出蓝色光芒。
而月饼胸口,也隐隐有蓝光从衣中透出!
我看清了那个挂坠,是个不规则的圆形,在一端还有一块小小的凸起,正好能和月饼的挂坠合为一体!形成一个圆形的太阳形状!
“难道这还不能够说明么?”
孟素素婉转莺啼,却又有几只绿虫从嘴里、鼻孔中爬出。
月饼忙掏出弯月挂坠,幽幽的蓝光映衬着他极度震惊的脸!
孟先铎从暗室一角的木箱里捧出一个灵牌,上面写着:月氏先祖月浅霜之灵!
月饼睁圆了眼睛,怔怔的看着两个挂坠,又看着灵牌,面部开始不停地抽搐!
“想想月氏族人忍受千年的痛苦,再想想先祖留下你这条血脉的意义。
想想你的先祖被欺骗的屈辱,族人被惨杀的场面,再想想为了让部族苟活于世,族人所忍受的诅咒!这世间全是欺骗和背叛,包括你认为是最好的朋友!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任何人都是你的敌人!只有在这里,只有我们月氏族人,才会心无瑕疵的对待你,把你视为真正的领袖,全心全意的拥护你!毫不在乎的为你牺牲,为你去洒尽月氏最后一滴热血!你的师弟,正是咱们部族上千人摆脱诅咒的希望所在!也只有他,可以让明教的光荣重回中原。
到时你可以拥有你所要的一切!权力!金钱!女人!财富!我想,南贤侄,为了你最好的朋友,你做出这个牺牲也是愿意的吧!否则你们谈什么是最好的朋友!”
孟先铎神色激动地说道!
我身体猛的晃动着,头晕的感觉又开始出现,孟先铎的声音在暗室里嗡嗡作响,真的我耳膜疼痛不止。
月饼脸上隐隐现出奇怪的神色,目光闪烁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冷。
彻骨的寒冷让绝望在心中像野草般疯长。
对月饼来说,这是一个选择!一个横越千年的选择!
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鬼脸新娘(十五)
两块玉坠的蓝色光芒越来越亮,分别在月饼和孟素素手中不停地颤动,屋子里响起了类似于蜜蜂振翅的“嗡嗡”声。
孟先铎满脸虔诚的神色,深邃的眼睛中异彩连连,目不转睛的望着月饼。
虽然此时他已经噤声不言,但是刚才那番话语的回声似乎仍在暗室中震荡徘徊,似乎在催促月饼做出最后的决定。
孟素素距离月饼越来越近,直到她捧着玉坠的芊芊玉手几乎要触到月饼捧着玉坠的指尖。
两个玉坠的光芒更加明亮,在两人中间形成了一圈蓝汪汪的光圈,把月饼和孟素素笼罩在里面。
我看到玉坠开始在两人的手中跳跃,慢慢升到空中,相互吸引着靠拢,似乎要挣脱空间的距离,紧紧的合在一起。
可是奇怪的是,玉坠之间还有两寸左右的距离时,却又猛的分开,分别落回两人的手中。
这种奇妙的现象不由让我想到了灵族和明教之间的关系。
也许他们曾经并肩作战过,但最后却为了门派之争,为了所谓的异族不容,产生了惨烈的搏杀。
月饼是灵族优秀的术士,而他的身份却是灵族不遗余力剿杀的明教首领后代!
这是多么可笑而又荒谬的事实!
正如我和月饼之间的关系一样?
我们曾经亲密无间的并肩作战,彼此可以为对方牺牲性命,但是现在,我的性命却可以解救月饼族人承载前年的诅咒,完成他的先辈,完成明教跨越千年的梦想。
我突然觉得我这种牺牲,似乎是值得的。
在幽幽的蓝光中,月饼英挺瘦肖的脸庞被映衬的像深海一样蓝,只见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深深闭目,双手摆出灵族特有的莲花手法。
“南瓜!”
月饼直视我的双眼!我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一道灵气从他的手中升起,慢慢延长,终于形成一道锯齿形的灵气之剑!
我灵台一片清明,心中异常宁静,什么都没有想。
无论月饼做什么决定,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因为月饼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他救过我好几次命,甚至差点牺牲自己,为月饼做什么,我都觉得正常不过。
“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轻声回道。
说出这番话,我感到更加的轻松,微笑着望向月饼。
月饼点了点头,那道灵气之剑像毒蛇一样像我探来,直奔我的面门。
我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至,眼睁睁地看着灵气钻入额头的神庭穴!
我闭上了眼睛,这就是月饼的选择。
弹指一刹间,我脑子里似乎有千军万马不停奔腾,无情的践踏着我的脑浆,整个脑壳似乎快要裂开。
那道灵气分成无数条,贯入我的每一道血管,不停地来回窜梭,全身血液就像开水般沸腾,血管几乎要被高温爆裂!
这就是死亡前最后的痛感么?
我平静的等待死亡来袭,这也许是我能为月饼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从来都是月饼帮我,这次,我终于能帮他一回。
尽管这是以生命作代价!
“你做的选择非常对。”
孟先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以后部族所有人唯你马首是瞻!”
这种灼烧感持续了没多久,我的身体开始恢复正常,一种精气充沛的感觉遍布全身,从未有过的舒适感让我觉得诧异不止。
“你丫这些年一直拖我后腿,这次也是。”
月饼手中又升起一道灵气之剑,“在血玉面前咱们的灵气已经恢复,快点御气成剑。
我的一半灵气足够你用的!要不然一会杀出去我还要照顾你。”
我忽然很感动,嘴里却骂道:“操!月饼!你丫能不能不要搞得真么神秘!”
孟先铎脸色一变,孟素素轻叱一声,快步退回孟先铎身边。
这是她身上那些奇怪的虫子已经全部钻出,整个人恢复到娇艳欲滴的美人模样。
“纵然是千年的诅咒,那也是千年以前,与我现在有什么关系?”
月饼长叹道,“我不想背负这么沉重的历史感,也不想背负杀死我世间最好朋友的罪恶感。”
停顿片刻,月饼朗声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孟先铎冷哼道:“既然如此,那休怪老夫无情了!素素!”
只见孟素素微微一笑,周身亮起刺目的蓝光,乌黑的长发无风自飘,像一条条毒蛇似地探起,千百条发丝飞速的钻入孟先铎胸口。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让我和月饼愣住了。
孟先铎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前的丝丝长发,无数个小小的伤口涌出殷红色的鲜血,沿着发丝滴落,胸口的衣襟立刻被染红。
孟先铎狂喷一口鲜血,不偏不倚全部喷到孟素素脸上。
孟素素脸上血点斑斑,就像长出颗颗粒粒的红色麻点,分外瘆人。
“我从小就被你当做蛊女饲养,就是为了延续部族的生命,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么?”
孟素素粉颈一杨,长发从孟宪铎胸口抽出,“你能体会到被下蛊之后钻筋裂骨的疼痛么?
你能体会我变成干尸后的恐惧么?
我每次躺在这口棺材里,生怕自己会永远就是一具只有思想的干尸,再也活不过来。
这种恐惧你了解么?”
孟先铎咳出几口鲜血,痛苦地捂着胸口,缓缓倒在血玉棺材上。
“他肯定体会不到!他的心里只有部族的仇恨。”
从我们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道暗门,从外面打开了,两个人前后走入。
是新郎和那个中年美妇!
两人没有理会我们,径自走到孟素素身前,中年美妇轻抚着孟先铎的脸,合上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柔声道:“我是多么的爱你!你却为了你的名誉和欲望,把我的丈夫活活烧死,又让我做了你这么多年的情妇。
你要是死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新郎冷冷的看着我们,又对孟素素笑道:“没想到除了孟先铎,还有这么好的祭品!”
鬼脸新娘(十六)
“弟弟,这个祭品虽然好,可是我们没有办法用。”
孟素素轻轻拂动着乌缎似的长发,白嫩的手指上沾着发丝里孟先铎的鲜血。
孟素素把手指举到眼前看了看,探出粉红色灵舌,把鲜血慢慢舔舐干净,悠悠道:“他们俩的灵气是咱们不能抵抗的。
何况这个所谓的部族首领的后代,显然也没有牺牲他朋友拯救部族的打算。”
“哼!”
新郎不服气的瞪着我们俩,我和月饼也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着。
“就凭他的月牙挂坠就能确定他是部族首领的后代?”
新郎桀骜道,“说不定是部族首领的亲信不敢承担责任把孩子扔了留下了这个挂坠做为传家之宝。
或者是被强盗杀……”
“住口!”
中年美妇厉声喝道,“乾火!你可以对孟先铎不尊重,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对部族首领的后代不敬!你记住,他姓月,他佩戴着部族首领才有的月牙挂坠。”
“而且,我们靠近时,两个挂坠会自动的相互吸引,这与传说中是一样的。”
孟素素美眸一转,脸上带着清山浅水般的浅笑。
这惊艳的一笑,似乎是一只穿越了千古迷雾的动人精灵,美貌不可方物的唐突闯入我的眼中。
孟乾火似乎很忌惮中年美妇,被她呵斥后,虽然仍是一脸不忿,却再没说什么,只是眼神依旧怨毒。
“我叫孟绿绮,是上一代仅存的寻找阴体的蛊女。”
中年美妇微笑着说道,“当我们到了二十四岁时,便不再担任寻找阴体的责任,可以在村中自由婚嫁。
也许孟先铎对你们说过,我们蛊女需破身才能对阴体下蛊,村中延续千年的世俗,是不会有人看的起我们的,只有肢体最残缺最恶心的族人,才会接受我们这种破身之女。
这是我们蛊女从出生起就要承受的不幸命运。”
“我的丈夫长的很奇怪,他的双腿是黏在一起,被一层薄薄的肉膜裹住,就像一个人的上半身长在海豚的下半身。
你们可以想象出我每天面对这样一个人是多么绝望么?”
孟绿绮眼神迷离,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但是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他总说他配不上我,从来不让我做一点点活。
每天他都坐着木轮板,很开心的忙农活,然后快乐的回家,就那么咧着嘴傻笑着看着我,有时能高兴的笑出声来。”
“我说他是傻瓜,他总是说傻人有傻福,能娶到我。
直到那个大雨的夜里,我发了高烧,他的木轮板在泥地里没办法用,他就用双手爬到孟先铎家,请孟先铎给我治病。
我记得他爬回来时,下身已经血肉模糊。
他疼晕前最后一句话是:族长来了,你没有事的。
而在地上,有一道夹杂着血肉的血痕。
我当时心里真的很痛,但是我依然无法爱上他。
因为我爱的人,是孟先铎。”
“也许每个少女都爱英雄。
孟先铎是族长,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是我们村里所有少女仰慕的对象,我也不例外。
记得那天,他为我银针渡穴散热时,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我心跳不止。
也就是那晚,我做了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
说到这里,孟绿绮懊悔的长叹着,一双美目中隐隐闪烁着泪花。
我眼前浮现出丑陋而混乱的画面:风雨交加的深夜,狂风夹杂着黄豆大的雨点无情的肆虐着世间万灵。
屋外,一个海豚人为了自己的妻子,在地上爬出的那道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
屋内,下半身已经磨烂了的他痛晕在屋中。
而内屋,他最爱的妻子与他最尊重的族长却在喘息中寻找着一次次欲望的高潮。
这是多么可笑而又可悲的事情!
月饼冷笑道:“你怎么会后悔?
你的后悔就像鞋底为粘在上面的蚂蚁尸体道歉一样虚伪!”
“你找死!”
孟乾火双臂一振,周身亮起了和孟素素同样的蓝光。
奇怪的是孟素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依旧笑嘻嘻的盯着月饼。
“乾火!不得无礼!”
孟绿绮呵斥着,转而又说道,“也许你说的对。
起码当时我心里虽然有些愧疚,但是真的没有后悔。
先夫醒来后,孟先铎早已经走了,并为他包扎了伤口。
他看我身体已经好转,族长又为他疗伤,自然更是感激零涕。
而那之后,孟先铎却在没有来过,也许他是顾及族长身份和名誉。
我理解他,从来没有埋怨过他。
直到过了几个月,我发现我怀孕了!”
“这事自然非同小可。
我当时……”
“你当时怎么样是你当时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月饼轻松地伸展着肢体,“我只想知道你们会怎么对我们。”
孟绿绮怔了一下,苦笑道:“既然素素说你们的灵气是我们不能抵抗的,而你又不想牺牲你的朋友留下来,我们自然不会为难部族首领的后裔。
毕竟我们的目标是延续部族的生命破除诅咒,何必要在多此一举给自己徒增许多麻烦呢?”
我顿感奇怪不已,如果把我放走了,谁与血尸阴体换身?
眼看时辰已到,这人选又能是谁?
月饼把目光停留在孟乾火身上。
孟乾火冷笑道:“放心,这个人不是我。
母亲生了我和姐姐双胞胎,姐姐被孟先铎认为义女,我却被母亲偷偷送到孤儿院长大。
这次姐姐找我假扮阴人回来,只不过是一个局,没想到路上碰上你们俩,多出这一番事情。”
孟素素娇笑道:“弟弟,如果没有他们俩分散了孟先铎注意力,我又怎能趁着他不备把他制住?
否则他还真不好对付。
没想到路上碰到的两个人,一个是首领后裔,一个是纯阴体之人,这个巧合可真是说出来谁都不信呢。
哎!为了这个局,我还失身了一次。”
“那个阴体之人是孟先铎吧。”
月饼面无表情,“你们也知道这块玉石能让人死而复生,所以不担心他在阴体换身前没了魂魄。”
孟绿绮恶狠狠道:“不错!那晚之后,我就发现孟先铎也是纯阴之体,而且和你这位朋友差不多,是天生的阴体。
在这几十年中,我一直有个疑惑,所有的族长都是由老族长在六十岁的时候从外面抱回一个婴儿继任。
我一直很奇怪,终于在他睡着时下了一次眠语蛊,让他在梦中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每任族长,都是从女尸中培养出来的!”
“鬼婴!”
我心头剧震,脱口而出。
孟素素依旧笑着,对着我做了个鬼脸:“是不是我把虫蛊排出来之后做个鬼脸也好看多啦?
鬼婴这个词儿倒还很新鲜呢。
不过似乎你也是哦。”
这次孟素素的鬼脸非常可爱,可是我却没有心思观赏,一团团乱麻般的思路紧紧勒着我的脑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到我的一生,似乎一直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无论怎么奔跑,也逃不出宿命的选择。
月饼脸色一变,似乎也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惯有的镇定。
“二位请走吧!”
孟绿绮语气中显得异常坚决。
孟乾火眼中的怨毒稍减,但仍是一脸不忿的等着我们俩。
我这时心乱不止,有种无处发泄的沉闷感,看着他的神色,恨不得用月饼给我的灵气把丫给劈了。
“当然你要是愿意留下来我肯定很开心啦。”
孟素素似乎对月饼很感兴趣,对这月饼俏皮的笑着,“诅咒解除后,我可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健康有正常的美人哦,说不定会当明星哦。
而且蛊女所带的这个挂坠和你的挂坠也很配呢。”
月饼皱着眉道:“你们不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么?”
“残忍?
这一千年来,身为族长的他们,每个人都可以牺牲自己解除诅咒,但是他们却没有这么做过!难道对我们来说不是更残忍!”
孟乾火怒吼道。
我忽然想到:也许第一任鬼婴就是为了解除诅咒用的,可是他却没有勇气面临被煮熟和血尸阴体换身在被族人分食的事实,这也就造成了这个部族千年以来背负着沉重诅咒的悲剧!
在真正的牺牲面前,谁又能真正做到泰然处之呢?
哪怕牺牲的理由无比高尚。
人,总是为自己活着的。
暗室里静悄悄的,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须臾间,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狂笑声!孟先铎猛的从地上弹起,背后长出千百条红色肉须,吸附在墙壁上,把他的身体迎空扯起,在半空中森冷的藐视着我们:“孟绿绮!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秘密!哼!你以为凭你就能诱惑我么?
只有族长与蛊女生的女儿,才是寻找阴体的最佳人选。
就连你那次发高烧,到后来心甘情愿和我交合,也是我早下的好的蛊!没想到这块玉石的威力如此之大,不但能让我起死回生,竟然还能让我的蛊术精进如斯!”
孟先铎话音刚落,从他的手掌里探出一条巨大的蜈蚣,直奔我们身后,把那道暗室门又合上了。
紧接着,他的身体膨胀起或大或小的菜花状胞芽,随着“嗤嗤”的声音,从胞芽爬出密密麻麻的毒蛇、蚂蚁、蜘蛛、蚯蚓、蝎子各种虫子,潮水般向我们涌来!
鬼脸新娘(十七)
这一大片虫子在地上用各种姿势向我们快速蠕动着,虫体上五彩斑斓的颜色闪烁着油光光的荧光,我不由看得手脚发软。
“小心!低头!”
月饼的喝声在我耳边爆响!我无暇多想,连忙低头,一阵冷风从我头顶剪过,“咔嚓”一声,我感到头发掉了一片,头皮一凉。
只见一条巨大的阴影从我头顶掠过,又直奔孟素素。
是那条巨大的蜈蚣!从我的角度看去,那条蜈蚣扭动着干瘦的躯干,上百对竹节般的须足有节奏的前后摆动,背部不知何时长出两对巨大的翅膀,“嗡嗡”振翅飞起,张开一对弯钳般的螯齿,向孟素素咬去。
孟乾火急忙冲到孟素素旁边,掌中亮起强烈的蓝光,形成一面圆盾的形状,看来是想帮孟素素挡住蜈蚣这雷霆一击。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似乎让孟素素措手不及,孟乾火的蓝光圆盾还没有在孟素素面前撑起时,蜈蚣已经飞掠而至,只看见在孟素素脖颈部位飞速一合,大蓬的血雨喷出。
正当我还不知道是该为孟素素难过还是惋惜时,料想中美人头颅落地的惨状却没有出现。
那只蜈蚣竟然僵持在空中,两对翅膀震动的更快,但是身体却纹丝不动。
我这才看明白,孟素素的长发如蛛网般在空中漫舞,紧紧的缠绕住蜈蚣的头部。
根根黑发如同黑色的铁丝,深深的嵌入蜈蚣躯体,发出“咯咯”的声音。
那红色的血雨,正是蜈蚣身体中迸射出来的。
只见孟素素紧紧咬着嘴唇,一绺鲜血从嘴角流出,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蜈蚣的身体忽然缩小了半寸,脱离了孟素素头发的禁锢,往前又探出半尺,螯齿眼看就要钳到孟素素粉嫩的脖颈。
孟素素脸色一变,后退两步,头发复又缠绕住蜈蚣。
蜈蚣身体又猛地暴涨,只见孟素素的头发开始断裂,眼看就要控制不住这条蜈蚣的致命一击!
“气圆斩!”
孟乾火大吼道。
手中的蓝光盾牌脱手飞出,盾牌边缘涨出毛刺般的锯齿,高速旋转着飞至蜈蚣腹身,不停地旋切着蜈蚣周身坚硬的甲壳,就如同两个巨大的齿轮咬合在一起,每一次碰击都付出干涩的“吱嘎”声!这蜈蚣的甲壳异常坚硬,圆盾的切割就如同切在了钢铁上,只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划痕。
孟乾火又大喝一声,蓝盾刺芒暴涨,加速了旋切的力度,终于划开了蜈蚣的盔甲,艰难的切入蜈蚣体内,一粒粒黄豆大的血肉随着旋切飞出。
孟先铎贴在墙壁上不停冷笑着,双臂一张,向胸口合拢。
地上的虫豸像是受到了他的指挥,随着他手臂的形状,在地面上形成半圆的阵型,向我们包围而来!
“快用灵气!”
我还在目瞪口呆于孟素素姐弟与蜈蚣的搏斗,月饼一句话才让我醒过神来,连忙运起灵气,化气为剑,和月饼一起向虫豸组成的圆阵砍去。
只见灵剑所挥过的地方,虫豸如同遇到了高温,立刻融化,变成一股股青烟,“嗤嗤”声不绝于耳,空气里弥漫着中人欲呕的腥臭味。
孟先铎面露讶色,轻轻“咦”了一声,继而深吸口气,更多虫子从他身体里爬出,加入攻击我们的虫豸行列!这批冒出来的虫子更是稀奇古怪,有的像是长了毛的一块猪肉,有的像是吃火锅时点菜要的一坨坨的羊脑,但是又从浆糊般粘腻的肉团中长出根根毛刺。
我甚至能通过灵剑的感受到切入那些虫豸躯体时不着力的软肉感,着实叫人恶心不已。
寸方斗室中,孟先铎和孟绿绮隔空对望,孟素素和孟乾火在与蜈蚣拼力搏抗,我和月饼则没入无休无止的虫海中,寸步维艰!
这是一场异常惨烈,不胜则死的死地之杀戮!
也不知道我砍杀了多少虫豸。
只知道虫豸的尸体迸溅,斗室里、我们的身上全是各种颜色的的尸液。
渐渐地,我感觉手腕开始发麻,体内灵气所剩不多,灵剑也慢慢变短,而依然有无数条虫子从孟先铎身体中钻出,眼看虫海距离我们越来越近,距离我们不到一尺!
我心中暗骂:丫孟先铎个老怪物,是吃虫子长大的还是掉进虫子坑里喂虫子了。
丫要是个女的就是个蚁后,生育能力真是没得说!
正胡思乱想间,虫豸又增多不少,我只能凝神摒息,继续挥砍着源源不绝的虫子。
但是越来越弱的灵剑告诉我,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一股绝望的感觉在我心里蔓延。
“咬咬牙!”
月饼吼道,“用怒气!”
我强压住力竭所带来的绝望感,攒着满腔的怒气,大吼一声,把仅有的灵气全部注入灵剑!灵剑顿时又延伸三尺,无数虫豸又变成青烟。
这时我没有注意到一个现象,直到月饼提醒了我!
“南瓜!能撑住么?”
月饼突然吼道。
我随口应道:“我死不了你丫前头!”
“不要四处乱挥!咱们俩合力,在虫海中间劈出一条道!我冲过去斩主将!”
月饼移到我的身边,两柄灵剑合在一起,顿时威力大涨!在虫海中见生生劈出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正是孟先铎!
“你没注意到他越来越瘦么?”
月饼低声道,“帮我撑十秒钟,我取他首级!”
我这才注意到虽然仍然有大量的虫子钻出,但是孟先铎的身体却越来越干扁,几乎像一张纸般贴在墙,背后探出的吸附在墙壁上的肉须也不如刚才那般有力,有几条已经无力地垂落下来!
“他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靠你了!”
月饼手中灵剑异常耀眼,面色淡金,鼻子里流出了两道鲜血。
“你丫赵子龙啊!”
我咬牙发狠道,“还他妈的万虫阵中取人首级!你不也快挺不住了!”
“少他妈废话!”
月饼没多言语,一闪身冲进灵剑劈出的通道!
我再没多言,急忙双手合十,把灵剑延伸至最大限度,这时我的胸口一阵裂痛,气血翻涌,忍不住喉咙一甜,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慌乱间,我看到孟乾火的圆盾已经劈入蜈蚣身体一半,却再难深入分毫。
而蜈蚣奋力挣扎,孟素素大把青丝根根寸裂,显然也到了最后的搏命阶段!
能否胜利!就在月饼这一击是否必成!
孟先铎亦已察觉到月饼的意图,双手迅猛合拢,只见虫海如同退潮般退至他的身前,形成海浪般的虫潮,猛地对着月饼当头压下!月饼顿时被虫海扑倒,淹没在厚厚的虫海中,只见地上有一条人形虫浪不停翻滚,间或会刺出几道微弱的灵剑光芒!那灵剑光芒越来越弱,虫海中的人形也停止了翻滚,渐渐趋于平息。
“月饼!”
我大喊着踏入虫海,立刻又有无数条虫子顺着我的腿脚爬满我的全身,周身的皮肤顿时感受到电击般的酥麻感,紧跟着是蚀骨的疼痛,我双腿一软,也被这虫海扑倒在地,死死压住!
此时我双目已经看不到,只感觉到无数条虫子扯咬着我的皮肤,甚至还有几条顺着我的鼻孔和耳朵眼儿往里钻!
我心中大恐,想到一个人,破口骂道:“孟绿绮你这个老破鞋!妈的搭把手会死啊!唔……唔……”还未等我骂完,好像有一只癞蛤蟆趁势钻入嘴中,我的舌头好像舔到了它疙疙瘩瘩全是粘液的躯体。
周身的刺痛越来越强烈,伴随而来的是虫豸的毒素不停注入身体,神经麻痹带来了异样的舒适感,大脑慢慢变得迟钝,我甚至连对死亡的恐惧都丧失了思考的空间。
正当我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抓住了我!那是月饼的手!那只手异常灼热,我就像握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我刹那间被这股热流烫的神智恢复清醒,只听见月饼狂吼一声,我感到身上虫豸带来的压力消失不见,连忙睁开眼睛,看见月饼傲然站立在一堆堆虫尸中!
“开!”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孟绿绮终于开头说话,我看到她的双肩冒出两朵巨大的蓝色莲花状的灵气,一朵飞至蜈蚣身上,悄然隐没进去。
蜈蚣身体荡漾起奇怪的韵律,最终在它的腹部凝聚成一个圆球,“嘭”的由内向外爆炸,残尸碎骸落了一地!孟素素姐弟失去抗力,颓然的跌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喘着气。
而另一朵蓝莲花飞至玉石棺材上,玉石棺材亮起了耀眼的蓝光,竟然慢慢消融于这朵莲花之中。
“小朋友,你刚才叫我什么?”
孟绿绮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脸上蓝光幽幽隐现。
我顿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聚起双生蓝莲需要一定的时间。
不是我刚才不出手帮你们。
谢谢你们给我争取了时间。”
孟绿绮笑着说道。
我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这个老破鞋是不会对我下手的!又转念一想,怕她干什么!反正她再聚起那个劳什子莲花需要时间,就算真要对我动手,估计我一顿老拳先把她那张俏脸打成猪头,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也来得及。
月饼则不以为然的抖落着身上的虫尸,我立刻想到一件事情!顿时翻肠倒胃,胃里直反酸水。
“你!”
孟先铎身体已经不再冒出虫豸,不可置信的望着月饼!两人距离仅有两米!
“不置死地,怎能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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